当前位置: 首页>菜根谭的智慧>第三卷:成就 第43节 不知有我安知物贵

不知有我安知物贵
世上只缘认得”我”字太真,故多种种嗜好、种种烦恼。前人云:”不复知有我,安知物为贵。”又云:”知身不是我,烦恼更何侵。”真破的之言也。
烦恼:佛家语,原指阻碍菩提正觉的一切欲情。
破的:本指箭射中目标,喻说话恰当。
只因为世上人把自我看得太重,所以才会产生多种嗜好多种烦恼。古人说:”假如已经不再知道有我的存在,又如何知道物的可贵呢?”又说:”假如能明白连身体也在幻化中,一切都不是我所能掌握所能拥有,那么世间还有什么烦恼能侵害我呢?”这真是一句至理名言。
南泉禅师说过:”心不是佛,智不是道。”这则公案可以看成类似”即心即佛”或”非心非佛”的。有一次有位僧人问南泉:”连马大师在内以前的祖师们都讲即心即佛,可现在您却说心不是佛,智不是道。为此修行的人都疑惑不解,请大师发发慈悲,指点一下迷津。”南泉道:”即心是佛,平常心是道,你们众人不加实证地就认为那是道是佛,这是一种执迷。”南泉和尚反其言而言之,一下点中了众人的要害,切断了凡夫们的执着之念。对此无门和尚评赞道:”天晴就出太阳,天下雨地上就会湿。这是明明白白最简单不过的事,真理也一样,不过说的这样明白,也会有人怀疑不信的。总之,执着于自我的人,什么事都是在疑惑中。”
人情世态不宜太真
人情世态,倏忽万端,不宜认得太真。尧夫曰:”昔日所云我,今朝却是伊;不知今日我,又属后来谁?”人常作是观,便可解却胸口矣。
倏忽:极微不足道的时间。
罥:结,牵挂,牵系。鲍照《芜城赋》有:”荒葛罥涂。”
人情冷暖世态炎凉,真是错综复杂瞬息万变,所以对任何事都不要太认真。宋儒邵雍说:”以前所说的我,如今却变成了他;还不知道今天的我,到头来又变成什么人?”一个人假如能经常抱着这种看法,就可解除心中的一切烦恼与杂念。
孔子说:”已经完成的事不要再说,已经做过的事不必劝谏,已经过去的事不再追究。”人们常说:”凡事不能不认真,凡事不能太认真。”一件事情是否该认真,这要视场合而定。钻研学问讲究认真,面对大是大非的问题讲究认真。而对于一些无关大局的琐事,不必太认真,不看对象、不分地点刻板地认真,往往使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,处处被动受阻。每当在这种时候,如果能理智地后退一步,结局却能化险为夷。
在人群里,理解和宽容比什么都重要,它是人际关系的润滑剂。在人山人海里有了它,大家心情舒畅,事业兴旺发达,道路顺畅。
寻常家饭素位风光
有一乐境界,就有一不乐的相对待;有一好光景,就有一不好的相乘除。只是寻常家饭、素位风光,才是个安乐窝巢。
乘除:消长。
素位:安于本分,不作分外妄想。据《中庸》:”君子素其位而行,不愿乎其外。朱熹注:’素犹见也,言君子但因见在所居之位,而为其所当为,无慕乎其外之心也。'”
只要有一个快乐的境界,就会有一个不快乐的事物相对应;只要有一个美好的光景,就会有一个不美好的光景来抵消。可见有乐必有苦,有好必有坏,只有平平凡凡安分守己才是快乐的根本。
为什么付出”安贫”这样大的代价来”乐道”呢?我们且看下面两则故事:
孔子见齐景公,齐景公要把廪丘送给孔子作为他的养生之资,孔子推辞没有接受。他回来对学生说,君子应当先立功,后受禄。我今天给齐景公提了很多建议,他都不采纳,却要把廪丘送给我,他太不了解我了。于是就驾着车离开了齐国。(《吕氏春秋·离俗览·高义》)
孔子问颜回:”回呀,你家里贫穷,住得那样窄小简陋,为什么不去做官呢?”颜回回答道:”城外有块土地,可以供我吃饭喝粥;城内有块土地,可以供我穿衣;家里有一张琴,可以用来自娱,老师您教的大道,足以给我无上乐趣,所以我不愿去当官。”(《庄子·让王》)
这两个故事从两方面回答了上述问题。一、和所得不相称,无功受禄,靠不正当的手段获取富贵,这些都是不合理的,不仅不能给人带来快乐,反而会令人心怀不安;二、精神的快乐是最高的快乐,它值得人们忍受物质生活的贫穷来获取。
生死成败一任自然
知成之必败,则求成之心不必太坚;知生之必死,则保生之道不必过劳。
劳:过分地费心思。
做事有成功就必然有失败,一个人如能洞悉此中道理,凡事就不必太积极于求得成功;生命有生就必然有死,一个人如能明白这种道理,对于自己的养生之道就不必费尽苦心过于强求。
孔子说:”死生有命,富贵在天。”又说:”没有认识命,就不能算是君子。”又说:”我自己是到了五十岁才知道天命的。”
孔子的一生汲汲忙忙,克己复礼,游列国,说诸侯,但他的政治抱负和主张,却根本无法实现。所以他说:”道之将行也与?命也。”道之将废也与?命也,尽了一切努力,而又归之于命。
只有”知命”才真正是人生智慧,而且是很高境界的人生智慧。国家元首、亿万富翁,以至村民百姓、芸芸众生,无论地位高低,能力大小,总有些无法解决的问题,总有些无法做到的事情,总有够不着的、达不到的、无可奈何的,一句话,总有限定,总有失败,总有不如意。怎么办?在尽了一切努力之后,平静安然地接受那必然到来的最后结果和事后事实,不一味患得患失,耿耿于怀。
一僧问慧玄:”请问有什么解决生与死这个问题的办法吗?”慧玄闻后大声叱喝道:”慧玄这里无生死。”慧玄的老师大灯国师曾入丐帮中,后得禅道。他一只腿有疾,不能结跏跌坐。临死之际,他对病腿说:”以前我听你的,今天你得听我的。”随即折断病腿,端正禅坐,立刻入化了。慧玄于某日一身行脚打扮,与得意徒弟宗弼禅师,一起行脚至风水泉处,慧玄即立于大树之下,恳恳垂训,站着死去了,后称为立化。安徽潜山三祖寺至今存有当年三祖僧璨立化的”立化塔”。禅者之生死洒脱无碍。
猛兽易伏人心难制
眼看西晋之荆榛,犹矜白刃;身属北邙之狐兔,尚惜黄金。语云:”猛兽易伏,人心难降。溪壑易填,人心难满”。信哉!
荆榛:草木丛生。
矜:矜,自夸。
北邙:洛阳以北有墓地曰北邙,从汉代起即是有名的墓地。有一首《邙山》诗中曰:”北邙山上列坟茔,万古千秋对洛城。”
眼看着武功强盛的西晋,变成杂草丛生的荒芜之地,可是一些高官贵族还在想炫耀武力;亲贵皇族,死后多半都葬在北邙山,身体已成为北邙山陵墓间狐鼠的食物,在世时还何必那样爱惜财富呢?俗谚说:”野兽虽然容易制伏,可是人心却难以降服;沟壑容易填平,人的欲望却难以满足。”这真是一句经验之谈呀!
一提到”人心难制”,就只想到他人,殊不知最难制服的是自己。人常说,勇在敢为,勇在无畏。其实,并不是所有敢为与无畏都是真勇,都是可以做为人生依凭的大勇。齐国有一个叫北宫黝的人就敢为。肌肤被刺,可以毫不颤动;眼睛被戮,都不眨一眨;即使受了一点点侮辱,不管对方是国君还是普通人,他都敢于回击。他把刺杀大国的君主看成是与鞭打卑贱的人一样容易的事。这种敢为之勇,就称不上大勇,而只是一种庸人之勇。这种勇,只要豁出去了,情急之中,傻子也能做到。常言说兔子急了能咬人,但兔子终归是兔子,如果不被逼急,这敢咬人的兔子见了老虎,大约还是要快快缩回它的洞穴里去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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