富贵三更枕上蝶(诗句出处和全诗赏析)

[双调•卖花声]

《悟世》

肝肠百炼炉间铁,富贵三更枕上蝶,功名两字酒中蛇。尖风薄雪,残杯冷炙,掩青灯竹篱茅舍。

先了解一下作者乔吉的大概情况。乔吉(1280~1345)字梦符,号笙鹤翁,又号惺惺道人。太原人、汉族。前面提到汉人在元朝社会等级才排第三位,所以乔吉的出身,注定他在元朝那样的统治背景下怀才不遇。他一生潦倒,漂泊江湖四十余年,尝尽人生百味、世态冷暖;但他在文学创作上从未将就,他的散曲多借山水抒发情感,风格清丽,既质朴通俗、又兼重典雅。

“卖花声”是词牌名,最早叫做“浪淘沙令”,原是唐教坊曲,后用为词牌名。刘禹锡、白居易一起作七言绝句体,五代时起始流行长短句双调小令,又名“卖花声”。

这首散曲只有短短36个字,表达的情感却复杂深刻。开头三句话分别是三个比喻,用千锤百炼的钢铁比喻自己的坚强意志;枕上蝶、酒中蛇比喻功名富贵,它们都是虚无缥缈、不真实的。其实,这也是作者的自我安慰,与其说功名富贵虚无缥缈,实则是难求啊!因为汉人身份的存在,无论多么有才华,都不可能被蒙古人统治朝廷任用的。可惜虽拥有满腹才华,却生错了时代。

理想化为泡影,只得直面现实;无力回天,只得安于清贫的现状。三个比喻过后,接着作者开始描述自己如今的生存状况:尖风、薄雪、残杯、冷炙、青灯、竹篱、茅舍,这七个意象怎么看,勾勒出来的总是一副凄凉寒酸的景象。单是其中的任意一个意象,就已经感到层层凉意、贫寒了;而现在,七个意象一起用,更是让人感觉作者的生存环境是多么地恶劣,真是凄凄惨惨戚戚、冷冷清清啊!

作者遭受着风雪的摧残也就罢了,这是气候现象,谁也无法阻止。可怜的是自己的生活自己都做不了主,一点都无法得到那么稍微一丁点儿改变。“残杯”,天气太冷了,喝杯酒暖和暖和,估计喝的也不是什么好酒;“冷炙”,吃的是剩饭;“竹篱茅舍”,居住的是茅草屋,漏风漏雨。唯有一盏青灯相伴,摇摇曳曳、欲燃欲灭,仿佛作者自己漂泊不定的人生。

乔吉这首小令,由不羡富贵生活开篇,顺势将自己的现实生活进行简洁鲜明的描绘,构思巧妙、立意深刻,把整首小令的思想意旨推向了一个新境界。明白晓畅而又含蓄蕴藉,是乔吉散曲创作的高明之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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